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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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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刀

在一間擺滿油漆的畫室裏,尋季被繩子綁在一個凳子上。

“這是······在哪。”

她睜開雙眼,看到周圍空無一人。

她本想活動一下骨頭,來緩解身上的疼痛,可她發現自己的雙手和雙腳被粗糙的繩子緊緊綁在一張冰冷的凳子上。

尋季試圖掙紮,卻只是讓繩索勒的更緊,漸漸的,她的手腕和腳裸已經被磨的紅腫。

“嘎吱——”

門開了,進來了一個頭戴面紗的女人。

她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後,又將門從裏面反鎖。

女人掀開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好久不見,尋季小姐。”

女人熱情的向尋季打招呼,似乎根本沒有在意她身上的繩子。

尋季看到女人的臉,像是早已猜到,便冷笑著:“好久不見,希勒小姐。”

“哦不,是另一位希勒小姐。”

希勒見到尋季沒有慌亂和害怕,於是便來了興趣,“你不怕我嗎?”

“怕你?怕你殺我嗎?”

“有時候,死亡也是一種解脫呢。”尋季淡淡道。

希勒楞了一下。

希勒這時不知從哪裏的角落去取出來畫筆顏料,畫板。她的動作熟練而從容,嘴裏還哼著小曲。

尋季以為她要找東西殺自己,但現在她不這麽覺得。

只見希勒坐在尋季面前,輕輕地將畫板放置在一個合適的位置,手中的握著畫筆,眼神專註而犀利地投向被綁在椅子上的尋季。

“你在幹什麽?”尋季對她的操作有些不解。

“畫畫啊。”希勒輕描淡寫的回答尋季的話,此時她已經用畫筆勾勒出一個大概的人形。

······

不是,反派殺人前這麽松弛的嗎。

“這是你殺人前的儀式嗎?”尋季試探的問。

“自畫像。”她的眼睛時不時盯著尋季。

這下尋季懂了,原來是給自己畫自畫像,好當死前的遺照是吧。

這反派可真是······貼心。

但她不可能真的就這樣等死,她不敢確定在這個故事中死亡會不會影響“現實”世界。

她不會賭,也不敢賭。

想到先前的計劃,於是開始與希勒聊起了天。

“我能問你一下,你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希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依然對著她的臉在畫板上作畫。

好吧,這個問題太敏感了。

“剛才的問題你就當沒有聽見,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就那麽想當白天鵝嗎?不惜殺掉所有人。”

許是希勒聽到了觸發詞,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你就這麽想知道?”

看來聊天大法奏效了,尋季隨即瘋狂的點頭,表現了對答案的渴求。

“你這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希勒的表情笑了笑。

可尋季從那個笑容中,看到了苦澀。

【是錯覺嗎?】

希勒一邊畫畫,一邊講給尋季關於“她”的故事。

“那是,她還很小······”

那是,希勒還很小,是一個農民家的大女兒,家裏靠賣蘋果維持生計。小時候的希勒是很快樂的,一次意外,讓她的頭部受了傷。

在做了腦部手術紅後,她發現自己身體裏還住著另一個人。有時她也會將另一個人放出來,陪自己一起玩。

可隨著年紀增長,有做為家裏的老大,盡管是一個女人,但還是扛起了家裏的重擔,因為家裏還有幾個弟弟還沒有成年。所以,希勒離開了家鄉,去都市打工。

可她發現都市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她想象中的都市應該是有漂亮的大樓,可大樓四處都散落著垃圾和老鼠。

以為和善的人們,在這鋼筋水泥的叢林中,臉上卻寫滿了冷漠與疏離。

她拼命的尋找工作,可到手的工資卻少的可憐,甚至遠遠低於她在家鄉時的預期。

這是她的第一個蠟燭破滅。

就在這時,戲劇院在招聘群演,希勒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得到了演員的工作。

當時她只是一個群演,但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較好的外貌和眼前一新的演技,得到了導演的賞識。

“你對白天鵝這個角色有興趣嗎?”

如果說興趣,當然是對希勒沒有的,她只知道當上了白天鵝,自己將會獲得一份豐厚的獎金,僅此而已。

為此,她勤學苦練,沒日沒夜的練習臺詞,儀態,舞蹈。終於她以第一名得到了資格。

當她以為自己快要圓滿的時候,上天給她開了一天大的玩笑。

她通過的選拔,只是獲得了備選資格。

她的對手,是有家庭背景的妮芙,和劇院首席的塞西,這她哪能有機會。

但身體中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試著拼搏一把。

有一天,“她”很想出來,希勒就讓“她”出來了。

可不巧的是,出來的時候正是自己被妮芙指著鼻子侮辱的時候。

“就你這種從鄉野間來的人,還配跟我搶一個角色,連我的狗都不如!”

“所以,你就把她殺了?”尋季問。

“對啊,就殺了。”希勒淡淡道。

“她”沒有想到希勒一直在自己沈睡地時候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

當天晚上,就在要換回本體的時候,門響了。

打開門之後發現並沒有人,只有一封信,還有一把短刀。

“她”認為這是神的旨意,於是就潛入妮芙的房間,殺了她。

至於塞西,“她”從塞西口中得出了白天鵝這個角色一開始就是內定的,而且塞西跟導演的關系很不一般。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你通過努力就會當上白天鵝吧,真要你當上了白天鵝,怕不是讓你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臟了這個名。”

又是侮辱,看不起。

於是,“她”拿起短刀,準備刺向她,卻沒有先到塞西打破了花瓶,尋季尋找聲音過來了。

“她”只好將計就計,拿著塞西的手,捅向自己。

當天,希勒叫“她”不要再為自己做這樣的事了,她告訴“她”,她準備離開這裏,回到家鄉去。

最終,“她”也沒有在說什麽。可有一天,希勒竟然竟然自殺了,“她”來不及救希勒,只能奪回身體的主權,及時止血,這才保下了一條命。

可希勒的主人格卻永遠的死亡了。

“她”不知道好好的人為什麽會突然自殺,直到“她”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封信。

那是之前希勒想把這裏的遭遇告訴遠在鄉下的父母,表達自己想回家的回信。

這封信也是希勒的最後的蠟燭破滅。

“她”以為信上會是父母對女兒的關心,可當“她”一看,滿是謾罵,說她不爭氣,沒有孝心,不掙到錢就別回來了。

“你知道我當時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心裏想的都是什麽嗎?”希勒扭曲的笑著問尋季。

還沒有等尋季張口,她近乎瘋狂,“殺了他們!都把他們殺光!”

可是,殺了他們又有何用,真正的希勒已經死了。

於是,“她”以後成了希勒活著。她將瘋了的塞西找出來,也將她殺了。

“她”本想完成希勒的心願,成為白天鵝後,也隨著希勒去。

可導演的話,讓“她”知道這還沒有完。

“我就說那個導演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鄉下來了,居然還當著我的面,讓其他人跟我搶角色。”

尋季不知道心裏問什麽有些難受,“所以,你最後也將導演殺了。”

“對,如你所見,我都殺了。”

“我幸福的話,誰痛苦都可以。”

希勒輕描淡寫的說著,就像是再說別人的故事。

尋季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這般的結局到底是悲劇還是喜劇呢。

她在想,如果自己是希勒的話,自己也會殺掉他們嗎?

“當然,尋季小姐是一個意外。”

“我當時確實對你沒有殺意,因為······我從你的眼睛中看到了跟我同樣的東西。”

“但現在,你知道的太多了,只好·····”說著,將手上畫筆的頭拔掉,露出了鋒利的刀子。

就在這時,墨集一行人帶著警察趕到了畫室門口,一腳踢開了鎖著的房門。

“尋季!”墨集朝著椅子上的人喊道。

希勒見到警察的那一刻眼神瞬間變得愈發瘋狂,她右手緊緊的握著刀,架在面前尋季的脖子上,“你們再過來一步,我就讓她從你們的面前消失!”

隨後,希勒湊近尋季的耳邊。

“如果她還在的話,她應該會很喜歡你跟你做朋友。”

說完,準備將手中的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墨集見希勒不對勁,於是悄悄湊近一腳踢走了希勒手上的刀子。

事情總算是結束了。

墨集小心的為尋季解開了繩子,他發現尋季不管是手上還是腳上都有些紅腫。

突然,他覺得有什麽東西掉落在自己身上。

他擡起頭,發現了尋季在哭。

“墨集,你說我們這樣做是對的嗎?”

墨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為她擦去了眼淚:

“錯的不是我們,錯的永遠是這個世界。”

就在他和尋季準備離開這裏時,一個人拿著刀子向他沖了過來。

“你為什麽不讓她死,她明明差一點就可以下地獄了!”

這個人是妮芙的管家,自從他家小姐死了之後,他一直在尋找著兇手,卻沒想到兇手準備自殺的時候,墨集居然救了她。

“那你就替她死吧!”說著,拿著刀子捅向墨集。

然而,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尋季擋在了墨集的面前,為他擋住了那一刀。

接著,管家看到自己捅錯了人,就發瘋的逃跑了。

墨集並沒有去追那個人,只是朝門口喊著“醫生!”

尋季像是失去了支撐的木偶,倒在了墨集的懷裏。

她在意識迷糊的最後幾秒,看到了希勒畫的自畫像。

發現畫上是希勒本人,她拿著蘋果,站在陽光下,開心的笑著。

原來,這是她的自畫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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